在线看奇遇人生第二季

8.8

主演: 最强泽拉斯 韩飞羽 leidewen 青椒炒肉丝儿 皇甫义柔 三目之血 魍魉鬼  

导演: 暮夏二十  

百度资源

剧情介绍

《在线看奇遇人生第二季》是青椒炒肉丝儿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爱情📄孟加拉国片,该剧讲述了:出了十万大山地界,平原、湖泊等渐渐多起来,组成丰富多彩的地貌。 在《九州地理志》里,南疆可以笼统的划分为两大区域,分别是“十万大山”和“极渊”,两个名称代表着两个雄踞南疆的大势力。 “为什么《九州地理志》上没有写南疆的美食?” 慕南栀盘坐在小溪边的岩石上,捧着一本蓝皮书,专心致志的阅读。 苗有方和红缨护法负责料理食物。 许七安在她身边坐下,笑道:“可能儒圣不爱美食吧。。” 《九州地理志》是儒圣踏遍九州,历时三年所著,比较简单的记录了九州各地的山川地貌、河流分布。 后来的《大奉地理志》是儒家后人模仿儒圣所著。 “不过山川地貌,还有散落各处的部族,记录的倒是挺详细的。” 她看着看着,忽然嘴角抽搐一下: 南疆部族无数,少则几百年,多则数千人,像星星洒满天空一般,散布在南疆各地。 他们的习俗非常奇怪,在慕南栀看来,简直是不开化的蛮夷。 许七安拿过《九州地理志》,凝神一看,上面写到南疆西边三百二十里有一个部族,曰“犬神”,该部落有一个习俗,男女成年后,必须与一种叫做“角犬”的怪物成亲,结为伴侣。 从此一起生活,一起打猎,生死相依。 许七安再往下看,发现这种叫做“角犬”的怪物,特点是群居、通人性,凶猛好斗。 就生活在“犬神”部族周边区域。 许七安站起身,一手握书卷,一手负背,摆出教书先生的姿态,给慕南栀科普: “任何习俗和文化的诞生,都与周围环境有关。可以说,环境决定了文化。比如咱们中原的农耕和北方妖蛮的游牧,是环境所决定的。” 慕南栀听的一知半解,似懂非懂,蹙眉道: “那,那他们和角犬成亲也是环境造成的?这是为什么?” “书上说了啊,“角犬”这种怪物,生性好斗,又通人性,它们无疑是极好的伙伴,你就理解成了搭伙过日子吧。” 慕南栀眨巴一下眸子,装模作样的摆出天真无知的表情。 不知不觉,话题就带了点颜色许七安嘿嘿道:“我就知道你最好奇这个。” 慕南栀瞬间破功,红着脸“啐”了一口,装不下去了。 “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比较尊重的驯服,角犬通人性,有相当高的智慧,不是寻常犬类能比,所以无法驯服。在与我们中原接触后,犬神部族发现“成亲”是相当隆重的仪式,于是模仿了这种仪式,以表示对角犬的尊重。而角犬也接受了这种仪式。” 许七安依言,往前翻了三页,上面记载一个叫“盘”的部族,该部族的族长,有权力在年轻男女成亲时,夺走新婚女子的初夜。 “这总不是环境决定的吧。”她掐着腰。 许七安摸了摸下巴,反问道:“你知道狮群是怎么样的吗?” “狮群的结构是一只雄性,统治一群雌性,在雄狮刚统治这个群体时,它会把前任的幼崽统统咬死。这个初夜吧,其实是差不多的道理。”许七安振振有词: “你想,万一这些新娘里,有人因此诞下族长的子嗣,那么他的血脉就得以延续了。这和环境关系不大,但和生灵繁衍后代的本能有关,开枝散叶是生灵的本能。” 他这些话不是胡诌,生灵的习俗本就与环境有关,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。 朴素的俗语里,蕴含着生物进化最本质的真相。 慕南栀想了想,勉强接受,然后又说: 许七安又往回翻了八页,上面记载的部族,习俗是儿子年满十八岁,必须要挑战父亲。输了,会被赶出家门,赢了,会继承父亲的一切,包括父亲的女儿,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。 我特么编不下去了啊,我都没接触过那些部族,怎么知道他们习俗的由来啊.许七安心里疯狂吐槽。 “慢着,你记的这些部族,为什么都那么奇怪?” 慕南栀感觉自己被反将一军,小嘴一阵嗫嚅,心虚的侧过脸,假装看别处风景: “就,就是因为奇怪,所以印象深刻啊” 不,你让我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“女神也喜欢看爱情教育片”........许七安腹诽了一句,把《九州地理志》丢一边,接着取出了地书碎片。 【三:丽娜,你和铃音还在船上吗?何时能到青州。】 他乘坐红缨护法,不出五日,便能到达蛊族,考虑到蛊族也属于蛮夷,肯定不会热情好客,带一个本地人过去,有助于减少矛盾。 【五:我在禹州,昨天就在禹州了。】 这么快?许七安一愣:【三:谁带来去禹州的。】 漕运不可能这么快,丽娜又是个比武夫还粗鄙的力蛊族,不可能掌控御剑飞行。 【五:我们在船上碰到了二郎兄弟的老师,随他们一起去了青州。前日,二郎兄弟把我和铃音赶出青州。】 你俩是不是抢他东西吃了啊许七安传书回复: 【五:许宁宴你太小瞧我了,二郎交代过一句口诀:上北下南左西右东,朝着南边使劲冲。】 好家伙,还押韵!许七安看见李妙真跳出来传书: 【二:迷路了问一问路人便成,禹州南下就是南疆,你北上来京城的时候,去过禹州的,不会忘了吧。】 【三:你要多久才能从禹州到南疆?】 【五:不迷路的话,不被人骗的话,背着铃音跑七天七夜就能到。】 呼........许七安无奈的吐出一口气,传书道: 【莫要理会陌生人,有麻烦随时找我,我家铃音怎么样?】 【五:能吃能睡能喝,没什么问题。】 嗯,金莲道长以前说过,铃音的命很硬.许七安正要收好地书碎片,忽然看见李灵素传书: 【诸位,如何统率一支三百人数量的队伍?】 许七安一看就知道出事了,传书问道:【你做了什么。】 天地会成员默默等待李灵素回复。 【七:没做什么啊,就是不允许他们劫掠贫民,不允许他们强暴民女,不允许劫掠商队,所有的恶事统统不允许。我也不允许他们离开村庄,定期给他们发米粮。】 李灵素聚拢流民后,在一处荒废的村庄里盘踞下来。 【七:他们本来还好好的,可没过几天,就想着刺杀我了。】 【二:蠢货,你是在囚禁他们。你平时是怎么管理这些人的。】 【二:蠢货,你得操练他们,既不管理,又禁锢他们的自由,不刺杀你刺杀谁。罢了,晚些你单独传书我,我交你如何治理队伍。】 天宗的卧龙雏凤说完,楚元缜道: 【我这边聚拢了一千流民,训练初见成效,再过几日,我打算带他们去青州参战。还有一件事,根据我手底下一伙从江州逃过来的流民说,那边也有江湖人士在聚拢流民,劫掠商贾乡绅。】 【二:皇帝小儿不是没有采纳许宁宴的建议吗,是巧合?】 【一:宁宴的计策非常有效,本宫委任了二十名心腹去聚拢流民,劫掠乡绅富户。朝廷每日都会收到流寇肆虐作乱的奏疏,但根据本宫得到的密报,各地反而安稳了许多。】 这个安稳只是相对于之前,就她派去的人手,以及天地会成员的努力,不可能压住整个中原流民。 但不得不说,许宁宴的计策,效果是立竿见影的。 劫掠乡绅商贾来养流民,劫一户养百户,当地就会迅速稳定。 代价就是,这样做动摇了一郡一县的统治阶层。 如果匪寇的头目是草莽英雄,那么大奉朝廷的统治力就岌岌可危了。 可当匪寇头目是自己人时,牺牲的只是乡绅望族这种中低层的统治阶级。 【楚元缜,你的队伍若是初步具备纪律,那就囤积粮草,准备向西进发吧。你们也一样,尤其李妙真,本宫知道你领兵打仗是强项。 【最好现在就去向西,沿途聚拢流民,组建队伍。】 【二:为什么,凭什么听你的。】 楚元缜传书说道:【我明白殿下的意思,如今青州战火燃起,支持云州逆党的佛门怎么会没有动静?早晚要出兵雷州的。】 怀庆接着道:【届时,朝廷双线作战,再加上内忧,只能被迫收缩战线,云州和佛门联军会一路把战线推到京城。】 她带兵能力很强,但大局观差了些,一直认为青州是这场战争的重中之重,忽略了佛门。 【六:到时候,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战火。】 许七安传书道:【佛门不会派大军东征了,顶多就是小规模的骚扰。】 【三:我在南疆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和二品罗汉阿苏罗打了一架,解开了神殊的封印,并与万妖国达成同盟,近日来,万妖国会攻打十万大山中的佛门势力,收复旧土。你们等消息吧。】 天地会内部一时沉默,气氛安静到有些诡异。 【七:你和二品罗汉打了一架,还成功解开了那什么神殊的封印?】 李灵素心态崩了,许七安这小子不是被封印着吗,他什么时候成长到能和二品罗汉交手? 上次在剑州,他还差点死在二品雨师手中,实力相较二品,差的很远。 【一:此事当真?你真的和万妖国结盟了?万妖国要和佛门开战,收复旧国领土?】 怀庆一连问出三个问题,对清冷矜贵的长公主来说,这足以说明此刻的情绪波动有多大。 许宁宴这家伙,还真是从来没让人失望啊........李妙真心里感慨一下。 【四:妙,如此我便可放心南下,支援青州。以万妖国牵制佛门,是当下最好的选择,能想到这个办法的人不少,但能真正和万妖国搭上线的,只有你许宁宴。】 【六:阿弥陀佛,许大人这一次,救了无数苍生。】 结束群聊,许七安收好地书碎片,发现慕南栀脱掉了绣鞋,一双玲珑白嫩的脚丫子泡在溪水里,欢快的打着水花。 这双脚丫子,只比许七安的手掌略大。 皮肤又细又嫩,没有茧子,秾纤合度,脚趾圆润,脚底粉红,这不是脚,这是大师手中最完美的艺术品。 花神的魅力,在于她堪称完美,气质容貌身段,无一不是极品说起来,国师也该来找我双修了,为何迟迟没有联络........遭了,可能断网了,她找不到我 监正坐在案前,闭着眼睛,宛如一尊雕塑。 洛玉衡凝眸扫了一眼,发现这只是一具躯壳,元神早已不在。 她沿着台阶下楼,闭目感应片刻,径直去了七楼丹室。 偌大的丹室,一群白衣术士忙的热火朝天,嘴里抱怨着: “是啊是啊,又有开始批量炼制法器,这样的法器是没有灵魂的,这是对我们炼金术师的侮辱。” “只有生物炼金术这种玄奥的知识,才是我辈的追求。” “宋师兄,你干脆带领我们脱离司天监,自立门户吧,我们一起创立一个炼金术师教派。” 宋卿骂道:“你想被监正老师丢火炉里当柴烧?” 他停顿一下,说道:“除非我将来取代监正老师。” 洛玉衡进入丹室,声音冷清悦耳: 宋卿见到洛玉衡,愣了愣,心说你谁啊,你什么时候出现的。 给大家发红包!现在到微信公众号[]可以领红包。 “啊啊,国师大人........”宋卿恍然大悟。 看着眼前黑眼圈浓重的男人,洛玉衡差点怀疑对方在欲擒故纵,监正的弟子里,竟然有不认识她的? “许七安呢?我的传音玉符找不到他。”洛玉衡蹙眉道。 “许公子很久没来司天监了,自入江湖后,我便极少见到他。” 宋卿只是在洛玉衡绝美的容颜过了一遍,认为没有自己手头的实验吸引人,便不再关注,低头捣鼓器具,说道: “我也没办法联络他,不过孙师兄手中有一件传音法螺,和许公子手里的法螺配套,找到孙师兄,便能找到许公子。 “嗯,孙师兄眼下应该在青州。” 说完,他抬头看去,发现国师已经不见。 边上一位炼金术师满脸惊艳:“真是倾国倾城。” 宋卿没好气道:“别想了,那种女人不是你能惦记的。” “宋师兄你在怀疑我对炼金术的虔诚,我早已法术此生奉献给炼金术,终身不娶。我想说的是,咱们给许公子炼一具女体吧,就按照国师的模样。” 此言一出,周围的炼金术师们纷纷附和: “好主意啊,以许公子色胚本性,肯定欣喜若狂,日夜抱着她下不来床。” “妙啊,这样许公子就能把剩下的半本蓝皮书赠予我等。” “怕什么,有监正老师替我们扛着。” PS:更迟但到!半夜小睡了一下,没熬住,接着是还债章节,继续码。顺便求一下月票。 “尽想些歪门邪道,有这个精力给许公子炼制玩物,不如给王首辅先炼一副躯壳。” 刚才出“馊主意”的炼金术师问道: “听一楼的人说,王首辅久病难医,积劳成疾,若是不好好养着,怕是时日无多了。” 一楼指的是大药房里那些术士,值得一提,司天监的派系里,宋卿带领的是炼金术师,擅长炼器。 杨千幻带领的术士在三楼,专门给达官显贵和平民看风水,选墓地。 一楼大药堂的术士,跟的是钟璃。 司天监的每一个派系,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。 “没用没用,炼了也没用。。王首辅一介凡人,魂魄离了肉身,只能炼成鬼,进不了我们炼制的躯壳。” 一位术士摇摇头:“魏渊死了,王首辅要是再一死,啧啧,元景的时代就彻底过去了。” 王思慕身穿碧色罗裙,外罩同色的袄子,与红裙子的临安并肩而行。 “首辅大人怎么说病倒就病倒?” 临安抿了抿嘴,轻声道:“司天监的术士也没法子?” 裙摆随着莲步摇晃,一双鹿皮小靴若隐若现,她头戴小凤冠、金步摇、珍珠钗等饰品,圆润的鹅蛋脸白皙精致,桃花眸风情暗藏。 她愈发的内媚,愈发的风情万种。 王思慕侧头,望着私交甚好的临安,叹息道: “司天监的术士说,爹这是忧思成疾,积劳成疾,辞官在家休养便是了。但若是继续下去,自己寻死,我等有什么办法。” 临安笑了起来:“这群术士,还是这般目中无人。” 王思慕紧了紧御寒的狐裘大氅,忧心忡忡: “其实很久前,爹就身体抱恙,本该静养。奈何朝廷内忧外患,忧思成疾,才把身体拖累到现在的情况。” “好在如今虽卧病在床,但也能借此静养了。” “司天监的术士说,这是心病,心病就得心药来医,父亲病倒前,忧虑三件事:青州战事、流民、西域佛门。 “这三件事,哪怕能解决一件,父亲也可安心养病。” 流民和国库空虚是因果关系,是一件事。 临安两条修的精致好看的黛眉,轻轻皱起。 王思慕看一眼心思单纯的闺中密友,摇摇头: “罢了,不说这个,诸公都没办法,我们两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法子?” 临安抿着唇,“嗯”了一声,审视着王思慕,道: “思慕清减了许多,想来是既惦记许辞旧,又担忧首辅大人的身子。” 王思慕露出几分愁色:“青州局势凶险,他一介书生,我自是担忧的。原本我与你,再过半旬便要定亲” 说到这个话题,临安眉眼又跳脱起来,像只活形活现的雀儿:“有狗奴才在呢,青州就算破了,许辞旧也不会有事。” 刚才谈及卧病在床的王首辅,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没心没肺,便露出沉重表情配合闺中密友。 王思慕一愣,反问道:“谁与你说许银锣在青州?” 临安叽叽喳喳的说:“他在外面,那肯定会去青州打仗。” 虽然从未表面上承认过,但狗奴才是她心里的英雄。 “可我听爹说,青州局势吃紧,许银锣不在军中,未曾参战........” 看见临安眼神里难掩失望,王思慕忙岔开话题:“不说这个了,你和许银锣的婚事,陛下不帮忙张罗吗?” “你,你说什么呀,谁说我要嫁给狗奴才。哎呀,这风言风语的真讨厌。” “我们相识多年,你的心思我还看不懂?许银锣一表人才,又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,仰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。你要做的啊,是赶紧把名分定下来。 “有了名分,你便是他正妻,外头那些女人,顶多就是外室,或江湖中有过情分的野鸳鸯。 “若是名分定不下来,殿下,并非思慕小觑你,没有名分的你,谁都斗不过。” 临安感觉自己被小瞧了,鼓了鼓腮。 寒冬腊月,冷风迎面如割,身娇体贵的两位金枝玉叶没逛太久,带着各自的宫女、婢女沿着曲折回廊返回内院。 途中,一个气质阴柔的中年太监,领着两个小宦官从内院出来,双方打了个照面。 中年太监,他身后的两名小宦官,躬身行礼。 “你是皇帝哥哥寝宫里当差的........你来这里干嘛?” 临安认出他了,但没想起叫什么名字,皇帝身边的宦官,她只记得掌印太监赵玄振。 看到此消息的都能领现金。方法:关注微信公众号[]。 “回殿下,陛下让奴婢来告知首辅大人,西域佛门已被万妖国余孽牵制,难以对我大奉造成威胁。让首辅大人安心养病。” 竟有这种好事........王思慕惊喜不已,脸上遏制不住的露出笑容:“那我爹怎么说?” 中年太监道:“首辅大人让我带话给陛下,可以廷推了。” 廷推,是一种由皇帝召来,群臣商议的推举制度。当有重要职位出缺时,就会进行廷推。 王思慕顿时明白,父亲打算辞官,或暂时卸下首辅职务。 王思慕取下一只金镯子,塞给中年太监,笑着问道: “可还有更详细的情报?如不方便,公公便不用说。” 临安殿下在身边看着,中年太监哪敢收受贿赂,连连摆手: “也非什么机密情报,奴婢听陛下说,这些事似乎与许银锣有关,他在南疆促成了大奉与万妖国的结盟。消息是从青州传回来了。 许银锣促成了大奉与万妖国结盟,以此牵制佛门.王思慕愣了半天,她终于明白,为何许银锣不在青州。 身边的这位闺中密友,脸上的笑容又甜蜜又得意又充满着炫耀。 “他从不会让我失望。”临安抬了抬下巴。 黄昏,精疲力竭的苗有方站在一棵树的树冠上,他像是没有重量的纸片人,脚下只踩着一根纤细的树枝。 举重若轻,身如鸿毛,五品化劲! 这就是化劲境界的风光吗?苗有方面朝夕阳,张开怀抱,像是拥抱世界。 两个半月,他从练气境一路高歌猛进,晋升五品,成为化劲武夫。 龙气虽然早就被抽取,但在那之前,留给了他最后一个礼物——许七安。 遇见许七安,得他悉心指点,这亦是龙气赠予他的大造化。 树下传来许七安的声音:“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 苗有方轻飘飘的落地,过程中翻了十几个跟头,尽情的展现自己的轻功。 化劲期的武夫,轻功十分了得。等到了四品,便能初步的御空飞行。 许七安坐在篝火边,一边烧着开水,一边说道: “你既已到了化劲,我们的缘分就了了,从今天开始,我放你自由。” 苗有方愣住了,喜悦的情绪一点点退去,嘴角动了动,低声道: “为什么?许银锣,我,我说过要一直追随你的。” “滚犊子,你又不是美人,追随我作甚,碍眼。” “在我还弱小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倾力栽培我的人,他跟我非亲非故,却愿意不计回报的培养我。 “只因为他觉得我性情刚烈,是个不会误入歧途的人,认为我将来能为天下百姓做点事。你应该感谢他,正是因为这样,我才愿意给你机会。 “就像他当初培养我一样,不为回报,不为私心,只是为了中原百姓。” “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,四品是锤炼“意”的过程,是武夫走出自己的“道”的过程。现在让你走,刚刚好。 “去吧,苗有方,我期待将来能在江湖中听见你的传说,听见有人说,苗大侠为国为民,侠肝义胆。 “成为大侠不正是你的梦想吗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嬉皮笑脸惯了的苗有方,罕见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: “那,我以后行走江湖,能以你徒弟自居吗?” “我才没有你这种不成器的弟子,走你自己的路,别跟我扯上关系。滚吧滚吧。” “有什么了不起,老子将来一定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侠,到时候你别死乞白赖的让我喊你........” 苗有方穿梭在密林间,越走越远,毫不留恋。 直到走出十几里,他忽然停下脚步,原地驻足许久。 许七安在约定的,一个叫三叠瀑的地方,终于等来了超过约定时间两天的丽娜和许铃音。 远远的,看见一个大乞丐背着一个小乞丐,轻盈的在乱石中飞跃。 她们蓬头垢面,衣衫破破烂烂,浑身散发酸臭味,像极了逃荒的流民。 丽娜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发亮,精致的脸蛋沾满污迹,许铃音双眼呆滞,表情木讷,嘴角流着口水,像是地主家的傻女儿。 许七安大吃一惊: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........” 丽娜见到许七安,如释重负,颠了颠背上的许铃音: 许铃音一双大眼睛立刻恢复灵动,开心的叫道: 她从师父背上跳起来,飞扑向许七安。 这一听就有故事啊,是和晚到两天有关?许七安探手拎住她的脖颈,甩手丢飞出去。 许七安望着丽娜,抬手指着水潭,不忘询问:“地书碎片里有储备干净的衣裳吧?” 丽娜抛下一句话,在石块上腾跃,一头扎入水潭。 许七安背过身,坐在大岩石上,身边只有慕南栀和她怀里的小白狐。 红缨护法把他们送到这里后,便返回十万大山。 “她是五号,我们天地会的成员,南疆力蛊部的小姑娘,一直寄宿在京城许府。” 许七安解释道:“我打算去一趟南疆,就把她带上了。” 慕南栀揉着小白狐的脑瓜,望着水潭方向,平静的点头,冷淡的评价: “长的不错,身段也好,就是傻了些,一个人混江湖铁定吃亏。” 她指的是这个南疆小姑娘,居然大大方方的站在水潭边脱衣服,竟不知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。 要么是太蠢,要么是别有用心。。 这种主动把福利送到许七安面前的行为,不管有意还是无心,在慕南栀看来都是在挑衅自己。 许七安笑了笑,没有替丽娜解释。 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小心眼且不讲理的,与她讲道理说丽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,丽娜根本没有心思,她只会认为你在狡辩,在维护一个绿茶。 半刻钟后,洗去污垢的师徒俩,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回来。 许铃音飞奔过来,像一只肥胖又轻盈的小猪,在乱石间腾跃,乱糟糟的头发在身后飞扬,一头扑进许七安怀里。 许七安纹丝不动的抱住妹妹,然后把她推给慕南栀: 白姬乌溜溜的眼睛,好奇的打量许铃音,小声道: 是啊,你是狐狸幼崽,她是人类幼崽许七安“嗯”一声,介绍道: “铃音,这是白姬,大哥一位朋友的妹妹,你要和它好好相处。” 许铃音用力点头,伸出胖乎乎的手在白姬头上揉了一下,然后扭过头,悄悄吞了吞口水。 “你吞口水干嘛?”许七安质问道。 “我没有吞口水。”许铃音狡辩。 “我肚子额了嘛........” 听着兄妹俩说话,白姬默默的往许七安怀里缩,忽然就觉得缺乏一些安全感。 等慕南栀给小豆丁扎好童子髻,许七安问道: “我们一路上总是遇到麻烦,沿途遇到的中原人,不是想睡我,就是想吃铃音,但都被我们打走了。 “后来一位年长的老人告诉我,让我们伪装成流民,铃音伪装成傻子,这样就不惹人注目了。我与铃音照做,果然就没再遇到麻烦。” 简单的几句话,让许七安一下子就明白禹州的情况有多糟糕。 而但凡有姿色的女子,若没自保能力,在这样的乱世中,只能沦为玩物。 人性是虚伪凶残的野兽,律法是禁锢它的牢笼,道德是束缚它的锁链。但秩序逐渐崩溃,这只凶残的野兽就会失去束缚,古人说礼崩乐坏,国家必亡,便是此意..许七安心里叹息。 众人在三叠瀑边生起篝火,许七安打了几只野鸡,架起铁锅煮饭烹肉,吃饱喝足后,一行人朝着继续南下,进入南疆地界。 戚广伯站在架子支起的青州地图前,用一根竹枝逐一点过地图上的几座城池。 “接下来,想要把兵线推进到青州城,我们需要突破三道防线。第一道防线是松山县东陵宛郡,五日之内,我要你们打下这三座城池。” 他用竹枝点了点“松山”二字,道: “尤其是松山,南邻险峰,西边是松河,都是不易进攻的方向。想要攻城,只能从东城门和北城门突破。此地就如一个钉子,钉死了我们西进的路线。杨恭必定派了重兵把守。 “你们谁去为本帅拔了这个钉子。” 姬玄淡淡道:“三天之内,可破此城。” 戚广伯摇头:“你不能去,你得去打东陵。把孙玄机给我引出来,把青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。” 席位里,一名身高魁梧的将领站了起来,他的左眼呈灰白色,空洞无神,似乎已经不能视物,但他的右眼寒光凌厉。 此人叫卓浩然,绰号“卓屠夫”,性情好斗嗜杀,发起狂来,不管老弱妇孺还是青壮,在他眼里没任何区别。 占山为寇时,劫掠商队从来不留活口,隔三差五还要率队外出屠杀平民,过过瘾头。 因为性情暴戾的缘故,在云州军中不受其他将领待见,但不可否认,此人拥有极强的军事指挥能力作战能力。 戚广伯曾亲口赞誉此人是难得的将才。 戚广伯笑道:“五日之内,攻不下松山县,你就滚回来刷马桶。” 卓浩然舔了舔嘴唇,右眼射出兴奋而冷冽的寒光。 “运气好的话,不出半月,我们会有新的援兵。” 姬玄皱了皱眉:“佛门要保留实力应对南妖,巫神教那边,国师曾派人交涉过,但大巫师拒绝了联盟。” 戚广伯颔首,看了一眼同样面露喜色的众将领: “要不然,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,葛文宣去了何处?” 葛文宣是国师的弟子,同时也是潜龙城青壮派的杰出将领,此人擅智谋,排兵布阵手段炉火纯青。 这样一位杰出的年轻将领,本该在帅帐里有一席之地。 但云州军起事后,他却消失了,从未出现。 “自我军离开云州,监正便像一把刀悬在我等头顶。国师和伽罗树菩萨牵制住了他,但同样也被监正牵制。 “这让国师无暇谋划其他,十万大山的情况万妖国与许七安的结盟,便是例子。 “幸而国师早有预料,留下锦囊妙计让葛文宣去办。” 起事后,国师和监正投身棋盘,从以前的暗中博弈,变成明面上厮杀。 他和伽罗树牵制住监正的同时,也被监正牵制,无力在谋划其他。 在这期间,反而给了许七安蹦跶的机会,这才有了十万大山目前紧张的局势。 “我就说嘛,国师算无遗策,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法子。” “没了佛门,但若是有蛊族出兵相助,结果还是一样的。” “南疆蛊族与大奉积怨已久,必定出兵,我等静待援兵便是。” 众将领对许平峰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。 两天后,荒山里走出来一行四人一狐,来到平坦的官道边。 在丽娜的指引下,巧妙避开沿途部族的一行四人一狐,终于来到了力蛊部的地盘。 “再往前八十里就是伯山,我们力蛊部的大本营。” 丽娜蹦跳了一下,脸庞洋溢着而归家的喜悦。 她的后方,许铃音握着太平刀,一路披荆斩棘,为大家开辟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。 许七安没好气道:“你还不承认自己迷路了?为什么不早点走这条官道,偏要翻山越岭。” “哎呀,不是迷路,我是带你们抄近路,顺便避开那些讨人厌的部族。” 许七安颠了颠背上的慕南栀,感受着花神转世丰腴柔软的娇躯,道: 山路太难走,慕南栀很快就不行了,只能由许七安背着。 现在走出大山,本该放她下来,但慕南栀娇软的身躯,圆润弹性的臀儿,不管是触感还是手感,都让许七安难以割舍。 慕南栀同样没要求自己步行,狗男女心照不宣的沉默。 八十里路,步行的话,大概要一天时间,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,荒山渐少,平原渐多,南疆气候温润,山还是青的,路边野草起伏。 中原的寒灾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。 突然,呼啸声从左侧袭来,直指许七安。 他脚步不停,扭头轻轻一吹,那根力道可怕,呼啸如电的箭矢顿时如同柔弱的风中柳絮,被吹飞了。 左侧的灌木从中,奔出来两名穿兽皮缝制衣物,背着牛角硬功的年轻男子。 他们皮肤黝黑,双眼淡蓝,头发天生带卷。 “你们不是商队,不能进我们力蛊部的地盘。” 左边方脸的年轻男子,用南疆话呵斥道。 右边的年轻男子,则弯弓搭箭,对准了许七安。 不过两名力蛊部的年轻人没有太大的敌意,想来是许铃音的存在,麻痹了他们。 “土龙,木头,是我呀,是我呀。” 丽娜开心的挥舞双臂,显然是认识这对年轻人的。 丽娜被问的一愣,指着自己的脸:“是我呀,我是丽娜呀!” “放屁,生的白白嫩嫩,一看就是中原女人。” 另一名弯弓的年轻男子松开弓弦,朝丽娜射了一箭。🎮一个月前三黄县地处楚州边缘,盘查的这么严密,是在寻找什么人,或者围堵什么人? 这几天光往深山老林钻,都没注意官道是不是也设关卡了。 不管在找什么人,肯定不是找我是我想太多了?不排除近期把我添加入“黑名单”的可能。 反正找一个人是找,找两个人也是找。 许七安指头敲击桌面,边分析,边制定短期目标: “明天就出发去西口郡,如果那里真有问题,那里极有可能是血屠三千里的案发地点。这样一来,可能就会有危险,要把王妃带上吗? “嗯,临近西口郡时,可以把她放在附近安全的客栈。王妃这颗棋子用的好,或许能保我一命,不能丢。” 见许七安沉吟不语,采儿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说话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许七安终于从沉思中恢复,吩咐道:“帮我沏壶茶。” 采儿心里一喜,开心的应了一声,这意味着许银锣今晚要留宿在这里。 果然,她沏茶后,听许银锣又一次吩咐:“把床单和被褥换了。” 采儿兴奋的浑身发软,手脚飞快的换了床单和被褥。 一壶茶喝完,夜深了,许七安在采儿的服侍下泡完脚,然后往床榻一躺,舒服的伸着懒腰。 近日连续夜宿荒郊野岭,睡眠体验极差,很久没有享受到柔软的床铺。 “许大人,奴家来服侍你。”采儿心花怒放的坐在床沿,边说边脱衣服。 “采儿,”许七安躺着床上看着她,突然说道:“有没有觉得你的床铺太软,睡着不太舒服。” “许大人说的有理,听说睡硬板床对身子更好,床铺太软,人容易累。”采儿笑道,心说这就与人家研究起床铺了,许大人果然是风流之人。 许七安点头,表情认真的说:“所以为了你的身子着想,今晚你睡地我睡床。” 次日,天蒙蒙亮,许七安洗漱完毕,在采儿幽怨的小眼神里,离开了雅音楼。 如今已是深春,天气暖和,正午时甚至有些炎热,否则这会儿就可以看见嫖客们在寒风里一哆嗦的画面。 许七安沿着大街,悠哉哉的往客栈的方向走。 突然,前方出现一列披甲士卒,领头的不是覆甲将军,而是一个裹着黑袍,戴着面具的男人。 目光只在黑袍男子身上停留了几秒,许七安不动声色的挪开眼,与对方擦身而过。 身后传来黑袍男子的声音,以及勒马的响声。 这么敏锐?许七安转身,脸上自然而然带着几分警惕,几分恭敬,作揖道:“大人,您是叫我?” 黑袍男子调转马头,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许七安,问道:“你是哪里人士,可有路引?” 许七安把自己的假身份说了一遍。 黑袍男子再次问道:“练过武?” 许七安低眉顺眼的姿态,回答道:“小人既有武道天赋,十九岁便已是炼精巅峰,只是练气境实在困难,再加上女色动人心,又是该成家的年纪,就” 他适当的表露出一点得意,却又遗憾的情绪。 黑袍男子在他脸庞看了片刻,没说什么,调转马头,带着军队继续前行。 望着这支军队的背影渐行渐远,许七安如释重负,收回了天地一刀斩的蓄力,这能让他的气息朝内坍塌、收缩。 “嘿嘿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只有废物的人,没有废物的技能。我完美的解决了武夫不擅长隐藏自身的弱点。缺点就是,蓄势待发,最后又发不出来,特别难受” “这家伙穿的奇怪,应该就是资料上说的,镇北王的密探?镇北王的密探出现在三黄县,呵” 他们果然在找人,有可能在找我,有可能在找别人。 其实打更人也是密探,是元景帝的密探,所以打更人有编制,吃朝廷俸禄。而镇北王的密探,则属于镇北王的“私兵”。 他们出了北境,什么都不是。但在这里,就算是朝廷钦差,也得让三分。 “身为镇北王的心腹,肯定知道很多内幕,我何必自己一个人瞎捉摸呢,这个案子和云州案、桑泊案都不同。不需要抽丝剥茧,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:查明血屠三千里的真相。 “而这样的大规模杀戮是瞒不住的,这意味着我不用和以前的案子一样,一点点的找线索。直接抓住他,严刑拷打就可以了,如果对方是个恶人,那就杀了招魂” 返回落脚的客栈,早起的客人已经在一楼大堂里吃早膳,而不想下楼的客人,则吩咐小二把早膳送到房间去。 这里面自然不包括胆小如鼠的王妃,许七安没回来前,她不会主动让任何男人进房间,也不会出去。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,许七安能确认这一点。 她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女人,大概是前半生的经历造成的。 许七安吩咐店小二一刻钟后把早膳送上楼,而后顺着楼梯,来到王妃的房间门口,耳廓一动,捕捉到房间内轻微的呼吸声。 还在睡觉他掌心贴着门口,用气机操纵门栓,打开房门。 床榻上,王妃侧着身子,睡姿端庄,面容安静。 这时候的她,才有几分王妃的仪容。 许七安打开窗户,让新鲜空气涌入房间,他坐在梳妆台前,于脑海里复盘案子。 目的:阻止镇北王晋升二品,以及馋王妃身子灵蕴。 “目前来说,这两个案子并没有实质上的联系,没准是蛮族知道镇北王要晋升二品,因此趁机骚扰,吸引注意,让镇北王不敢随意离开楚州,然后暗中派人埋伏,夺走王妃。 “镇北王是楚州总兵,手握整个楚州的军事大权,没有传召是不能回京的。不过,元景帝似乎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晋升二品持赞同态度,召他回京不难。所以蛮族入侵边关的动机可以解释的通。 “血屠三千里的案子也是这个时候犯下的?可是,四名四品高手,部落首领,却不知道此事。更有意思的是,身为副将的褚相龙也不知道此事。 “嗯,不排除是满族某位强者干的,但没有泄露出去。神秘术士也参与其中,他又在谋划什么呢?” 正想着,他通过铜镜,看见王妃揉着眼睛,坐起身。 王妃打了个哈欠,不搭理他,取来洗漱用具,蹲在床边洗脸刷牙。 洗刷过后,她一脸嫌弃的说:“难闻死了,浑身脂粉味,有些人呐,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。” 你现在的样子,就像管不住出去嫖的丈夫的怨妇许七安心里腹诽,当然,这只是他心里的吐槽。 王妃肯定不在乎他嫖不嫖,她在乎的是自己昨晚抛下她出去鬼混,让她一个人留在客栈担惊受怕好久。 “你要不再睡会儿?”许七安提议道:“一个时辰后,我们出发,往西,去西口郡。” “你不办事了?”王妃吃了一惊。 “事儿都在青楼里办完了。”许七安露出不正经的笑容。 打更人的暗子是秘密,不能泄露,就算是无害的王妃,许七安也不能告诉她。否则就是对暗子的不尊重。 不过正是因为王妃无害,需要才不怕透露这些小细节,想来以王妃的浅薄的心机,意会不到。 浮香姿态慵懒的起床,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更衣,对镜梳妆后,她忽然按住心口,皱了皱眉。 下一刻,脸色恢复如常,轻声道:“你先出去,我要在睡片刻。” 贴身丫鬟有些奇怪,但也没说什么,乖顺的离开房间。 等人走远,浮香从床底取出一只狐头香炉,一支漆黑的香,她剪短一绺头发缠在漆黑的香上,然后把香点燃,插在香炉。 浮香恭敬的把香炉摆在桌上,双膝跪地,嘴里喃喃自语。 那支漆黑的香以极快的速度燃尽,灰烬轻飘飘的落在桌面,自信汇聚,形成一行简短的小字: 看着这行字,浮香脸色莫名激动,有种苦日子熬到头的喜悦。可眼睛里,却藏着一丝眷恋和不舍。 经过三天的赶路,使团在镇北王派遣的五百人军队护送下,抵达了楚州城。 大奉的十三个洲,核心的州城通常位于地域中央,唯独楚州不同,他临近边境,直面北方的蛮族和妖族。 北境百姓常说,正是因为有镇北王坐镇楚州城,它才能于北方蛮子的侵扰中,屹立不倒数十年。 历史上,楚州城破过两次,有过两次血腥的屠城。 但到了镇北王这一代,楚州城附近风调雨顺,蛮族骑兵根本不敢滋扰楚州城方圆百里,因为这片区域驻扎着北境最精锐的军队。 大理寺丞掀开马车的帘子,眺望巍峨高大的城墙,之间墙壁上刻满了繁复古怪的阵纹,遍布城墙的每一个角落。 女墙上,架着司天监研制的火炮、床弩等杀伤力巨大的法器。 “大奉地理志楚州志上说,楚州城的城墙刻满阵法,墙体坚固,可抵御三品高手袭击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”大理寺丞感慨道。 大奉边境的主要城市,都刻画了类似的阵法,加强防御。司天监每隔百年,就会召集所有术士,修复、补充阵法。 “再有镇北王坐镇,楚州城固若金汤。”刘御史附和道。 使团抵达城门口,便看十几名官员已恭候多时,为首者是一位身穿绯袍,长须及胸,面容清癯,透着一股读书人的儒雅,以及边塞官员的锐气。 “郑大人,京城一别,已有三年了。”刘御史大笑着上前,看起来与郑兴怀颇为熟稔。 郑布政使微微颔首,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些许笑容,一番寒暄后,领着众人去了楚州最大的驿站。 落脚后,杨砚等人与郑布政使坐在堂内谈事。 “郑大人,陛下和诸公们听说楚州发生“血屠三千里”案,惊怒交集,派遣我等前来查名此事,希望郑大人倾力相助。”刘御史拱手道。 早已知晓此事的郑兴怀微微颔首,问道:“几位大人希望本官如何协助?” 杨砚直截了当的说:“我需要楚州边军的出营记录,以及楚州各地衙门的公往来。” 郑布政使没有回答,环顾众人,不经意的说道:“我听说主办官许银锣因伤返京了?” 刘御史叹息道:“途中遭遇埋伏” 郑布政使皱了皱眉,公事公办的语气: “没了主办官,这便宜行事之权当然,各地衙门的公往来,本官可以给几位大人一观,只是边军的出营记录,恐怕只有主办官有权力过问。本官会禀明淮王,但不保证淮王一定会通融。” 刘御史等人也不恼怒,笑呵呵的说:“多谢郑大人,多谢郑大人。” 谈完后,郑布政使以公务繁忙为由,告辞离开。 大理寺丞看了眼刘御史,摇摇头:“可惜,两位御史还是御史,若是巡抚,啧啧” 御史在京城时是御史。一旦奉旨到地方视察,那就是巡抚。 巡抚权力之大,直接压过都指挥使、布政使、提刑按察使三位最高领导。 可正因为巡抚权力之大,才会委任许七安做主办官,元景帝的态度很明显,不能让使团制衡淮王。 杨砚淡淡道:“这位郑布政使,为官如何?” 刘御史忙说:“我与他有些交情,此人为官清廉,名声极佳。” 城外,官道边的凉棚里,姿色平庸的王妃和俊美如画的许七安坐在桌边,喝着劣质茶水。 此地距离城门口不远,一壶茶两钱,很便宜,再加上位置选的好,一颗大榕树下,风一吹来,既阴凉又舒服。沿途不停有进城或出城的百姓在这里歇脚,喝茶。 许七安握着茶杯,思考着他的“截杀”计划。 要想从镇北王的密探口中套取情报,肯定不能在城里,不但会波及无辜百姓,还可以被反杀。 既然是寻人,肯定不会在一座小县城逗留太久,北境郡县无数,也不可能每一个城市、乡镇都安插了人手。 这时,他发现隔壁几名汉子行为有些反常。 ps:月初求一下月票。今天下午有事,耽误更新了。 最开始,许七安没有在意,一半的心力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,另一半则留心观察周边情况。 慢慢的,他发现隔壁桌的三名汉子很反常,并不是普通人。 首先,他们强壮的体格与常人迥异,气息可以隐藏,但武夫的体格是瞒不住的。 其次,这些人的目光很有目的性,只往三黄县城方向观望,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 最后,这三名汉子身上有易容的痕迹。 江湖仇杀吗许七安心里嘀咕一声,这三名汉子打的与他相同的注意,于城外的官道上守株待兔。 而他们的仇人,会从这条官道经过。 所以说江湖就是危险啊,不是你砍我,就是我捅你,古惑仔没有一个好下场上辈子当警察的许七安默默感慨一声,没往心里去。 这个世界有它的规矩,比如江湖事江湖了,江湖儿女江湖老。 官府通常不会去管江湖人士的死活,只要他们不伤害平民扰乱治安。 许七安看了她一眼,像孔乙己摆铜钱那样,一枚一枚的摆桌上。 王妃伸出小手,急惶惶的把铜钱收好,鬼祟的左顾右盼,瞪他一眼,啐道:“财不露白。” 许七安笑了,经过他的熏陶,王妃开始主动学习、吸取行走江湖的经验,是个好学的女子,只是她就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,对于底层百姓和社会现状一概不知。 十钱而已,还远没到财帛动人心的地步。 王妃收好铜钱,又问店家要了两只碗,一壶茶,然后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,连带着包袱离开凉棚。 她顺着路边走,很快停了下来,她停在两个乞丐面前。 许七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大奉第一美人,看着她在两个乞丐面前蹲下,把两只碗摆开,给他们倒茶。 接着,姿色平庸的王妃把自己的口粮,许七安大发善心买的上好糕点,分给了小乞丐和老乞丐。 等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会儿,她警惕的左顾右盼,从系带里摸出十枚铜钱,鬼祟的递给老乞丐,深怕被人看见似的。 许七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,瞳孔略有放空。 过了一阵,王妃抱着茶壶和茶碗,脚步轻快的回来。 “那这样的话,我就欠你一钱银子还有十钱。”王妃说,她并不知道一钱银子等于多少。 有必要吗?你这一路上,吃穿住行我都承包了许七安点点头,罕见的没有嘲讽她,而是问道: “他们是从边境逃过来的,村子被蛮子灭啦,家人全死了,老乞丐带着孙子小乞丐一路逃亡到这里。”王妃眉梢紧蹙。 许七安“嗯”了一声,沉默半晌,调侃道: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 王妃嗤之以鼻,骄傲的昂起下颌。 净说些废话,世上还有比她更美的女子? 突然,她苦恼的捧着自己的脸,用力搓了搓,愁眉苦脸道:“即使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你依旧会被我美色所诱。” 恰好此时,急促的马蹄声传来,一支骑兵从三黄县方向奔来,为首者裹着黑袍,戴着兜帽,脸庞覆盖一张仅露出下巴和嘴唇的面具。 这位镇北王的密探,正是今晨与许七安在街边遭遇的那位。 呵,我还以为最少要在官道边等几天许七安心里一喜,颇为振奋,有了今晨的前车之鉴,为避免引起对方的注意,他没有多看对方,同时收束自己的恶意,以免触及对方的武者直觉。 此地距离三黄县极近,行人颇多,不适合动手。 哒哒哒这支骑兵从凉棚边经过,迅速远去。 就在许七安要带着王妃,尾随跟上时,隔壁桌的三名汉子率先行动,他们丢下一粒碎银,抓起斜靠在桌边,用布条包裹的武器,朝着骑兵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。 过了半柱香时间,他起身道:“走吧,带你看好戏去。” 王妃立刻撑着桌子起身,摇着臀儿,跟在他身后。 尽管穿着布裙,戴着木簪,但她丰满诱人的身段依旧凉棚里的男人侧目,心里感慨一声:这婆娘屁股真大。 许七安走了几步后,停下来,回头望着王妃,道:“我背你。” 王妃下意识的摇头,任何与男性有亲密接触的行为都是她坚决抵触的。 许七安一直是尊重女性的绅士,于是拎着王妃的后衣领,开始了狂奔模式。 轰轰轰踏地声宛如雷鸣,他每一脚跨出,便跃出数十丈外,在官道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。 “揪揪窝快疼下”王妃承受了她这个段位不该有的压力。 许七安扭头看去,她的五官在扑面而来的强风中扭成一团,眼泪从眼角狂流,能看到大奉第一美人这般丑态,许七安觉得老意思了。 可惜大奉的服饰过于保守,王妃无法像色批女神莉丝坦黛那样因速度过快而漏胸。 一刻钟后,许七安突然停了下来,松开王妃的后衣领。 噗通王妃一屁股坐在地上,小脸煞白,瞳孔涣散,暂时未能从方才的速度与激情中回神。 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,扑过来又抓又咬,要和许七安拼命。 可怜王妃漂漂亮亮这么大,从来没遭遇过这般待遇,没出过这么大的糗。 许七安反手一巴掌把她拍回地上,沉声道:“别吵,看前面。” 王妃抿着嘴,忍者委屈,泫然欲泣的看向前方。 极遥远处,正发生一场激烈的厮杀,三名青面獠牙的蛮子正围攻一位罩黑袍,戴面具的男人。 而在双方身边、远处,横陈着数十具尸体、马尸。 王妃心里一凛,小步靠近许七安,在他身边寻求一点安全感。 “那是淮王的密探。”她轻声说。 我知道那是淮王密探,三名围攻他的蛮子,似乎是青颜部的族人许七安眯着眼,凝神观望。 根据情报显示,青颜部的蛮族,皮肤呈青色,因此得名。 而那三名蛮子,不但浑身呈现青色,脸颊上还有厚厚的一层角质,宛如天生的铠甲。 “很明显,这是一场有目的的截杀,蛮族的蛮子,在截杀镇北王的密探。”许七安沉声道。 王妃用力啄了啄脑袋,又往他身后靠了靠:“所以,我们为什么不赶紧走?” 许七安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要走?” 这时,远处交手的双方,察觉到了这对围观的男女,罩着黑袍的男子喝道:“是你,速速返回三黄县求援,以你的脚程,半柱香就能返回。” 他刻意露出惊喜的语气,让三名蛮子误以为自己和许七安相识。 果然,听到他的话,三名蛮子脸色微变,其中一名当即后退,不再参与围攻黑袍密探,转而把许七安和王妃当成目标,打算杀人灭口,杜绝援兵的到来。 看到这一幕的黑袍密探,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,避开蛮子长刀劈砍的同时,软剑一甩,缠住对方手臂,猛的一拽。 那蛮子手臂衣袖化作片缕,青色的手臂覆盖一层角质,竟被软剑刮下一层。 他立刻后退,甩动疼痛的手臂,扭头用蛮语喝道:“快解决那两人,我们两个杀不死他。” 负责杀人灭口的蛮子应了一声,加快速度,突然大喝一声,脚下轰隆一响,他竟跃起十几丈高,宛如苍鹰搏兔,手中长刀霍然斩下。 而身为蛮子目标的许七安,巍然不动,似乎惊呆了。 他身后的女人抱着头,蹲在地上,发出高分贝尖叫。 哼,愚蠢的蛮族眼见那蛮子越跑越远,黑袍密探心里冷笑一声。 如此简单的便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,不是蠢是什么? 支走一人后,他压力减轻许多,不再是难以逃窜的处境。顺着官道再跑二十里便是军营,到了军营,他就安全了。 至于远处那个倒霉家伙,为他而死也算死得其所。大不了到时候率军剿杀三名青颜部探子,为他报仇便是。 这时,黑袍密探,以及两名青颜部的蛮子,于交战中,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崩裂声,久经战场的他们一下子就听出,那是钢刀折断的声音。 怎么回事双方默契的留了几分余地,飞快朝远处扫了一眼,他们看见的瞠目结舌的一幕。 只见远处那个男人,此刻变成一尊金光灿灿的金身,他依旧保持巍然不动,那名高高跃起,挥舞钢刀的蛮子,此刻已然落地,惊愕的看着手中的钢刀。 “佛门武僧?”握着断裂钢刀的青颜部蛮子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。 王妃抬起头,她的视觉里,看到的是一个青皮头,不对,是金皮头。 他,他没有头发的吗这一瞬间,旅途中的许多疑惑得到了解答,他从不摘掉头上的貂帽。 他常常做的一件事,就是稳一手抬手按貂帽。 “答错了,惩罚是死亡。”许七安沉着脸,探出右臂,掐住青颜部蛮子的脖颈。 蛮子眼神里充满恐惧,面目扭曲,于奋力挣扎中被捏碎脖颈。 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,手脚无力下垂。 “佛门武僧!”围攻黑袍密探的两名蛮子,目睹同伴的死亡,弱小的像一根草芥。 这一刻,他们想起了曾经被佛门支配的恐惧,想起了当年山海关战役中,像稻草一般被收割的生命的族人。 佛门武僧?不对,武僧不会穿这样的衣服,他刚才说的话里,带着浓浓的中原口音黑袍密探心里一动,本能的展开分析,提取有用的情报。 两名蛮子默契的转身,一个朝北,一个朝南,往不同方向逃窜。 “你待在这里别动,我杀完人回来接你。” 许七安回头,吩咐一声,接着,他发现王妃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脑壳。 我感觉被冒犯了他心里嘀咕一声,化作一道金色残影追击,将两名蛮族击杀,而后拎着他们的尸体返回。 这个时候,那名黑袍探子没有走,在远处观望。 见状,许七安借着处理尸体的间隙,悄悄从怀里夹出一页纸张,用气机引燃,开启望气术的瞬间,他闭了闭眼睛,没让清光溢散,惊动黑袍探子。 “多谢阁下出手相救,不知阁下是佛门那位长老座下弟子?”黑袍探子主动靠拢过来,出言试探。 见许七安不答,他连忙补充道:“方才形式紧张,逼不得已,还请高僧见谅。” 一句“逼不得已”就轻松揭过了么,我要是个普通人,现在脑壳已经两半了许七安抬了抬手,开门见山的表明身份: “本官许七安,奉旨前往北境,查血屠三千里案。” 黑袍探子脸色一僵,面具下,眼神变的复杂。 他刚才有过念头一闪的猜测,因为根据情报显示,许七安在佛门斗法中获得金刚不败神功。 此人有着中原口音,穿衣打扮又不像佛门中人,极有可能是他们一直暗中寻找的主办官许七安。 想法纷呈间,他目光落在姿色平庸的女人身上,出于密探的职业素养,本能的对她身份猜测起来。 他果然孤身北上查案,可为什么身边要带一个女人? 途中所救?如果是这样的话,不该带在身边,这样既不利于查案,又无法保证女子的安全。 黑袍探子脑海里灵光乍现,闪过这个大胆的猜测。 根据上级传回来的情报来看,褚相龙逃离前的应对举措,证明王妃有易容,以及携带屏蔽气息的法器。 许七安在遇袭后,脱离了使团,而后做了什么,无人得知。 近日来封锁边境,却始终没有探查到四名蛮族高手的行踪。 浮想联翩之际,他听见许七安说道:“她就是你们的王妃。” 王妃睁大美眸,咬着唇,有些失望和悲伤的看着许七安。 竟,竟然就这样承认了真的是王妃黑袍探子内心涌起无与伦比的激动。 王妃找到了,他找到的,他将立下泼天功劳。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救回王妃,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他救了王妃却选择独行,目的是用王妃来要挟淮王殿下黑袍探子深吸一口气,适当的表露出惊喜和感激,笑道: “多谢许大人找回王妃,淮王殿下必有重谢。” 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许七安笑着说:“问你几个问题,如实回答,王妃便交给你。” 王妃后退了几步,远离两个男人,她抿着唇,眼里流淌着悲伤。 黑袍探子沉默几秒,道:“许大人请说。” “血屠三千里?”黑袍男子露出诧异的神色,茫然道: “我并不知道什么血屠三千里,不如这样,许大人随我一起前往军营,先安置了王妃,后续需要什么帮助,您尽管开口。我们必定全力配合。” 许七安平静的看着他,似笑非笑:“回了军营,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对吗。” 黑袍探子脸色微变,愕然道:“许大人何出此言,您乃陛下钦点的主办官,卑职恨不得把您供起来。” 他强调许七安的身份,想以此误导,制造一种“朝堂命官无人敢害”的错觉。 许七安叹口气,指了指自己的眼睛:“可你一句真话都没有,我望气术都瞧在眼里。” 黑袍探子心里一凛,武者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本能的后退,顺势挥出了软剑。 下一刻,他的脖子被许七安掐住。 s:感谢“二手逼王杨千幻”的盟主。感谢“蛋蛋咯”的盟主。龙神堡建在距离雍州城二十里外的弯龙河,这里有一座繁华的大镇——弯龙镇。 龙神堡就是弯龙镇,以及周边村落百姓眼里的土皇帝,在百姓眼里,龙神堡说的话,比官府还要管用。 弯龙河宽二十多丈,漕运业务发达,弯龙镇上唯一的码头,就被龙神堡掌控。靠着这个码头,龙神堡富的流油。 靠龙神堡吃饭的百姓多如牛毛,正因如此,镇上百姓遇到纠纷,就喜欢找“上司”龙神堡处理。 久而久之,连弯龙镇的治安,都归了龙神堡管。 当代堡主雷正是个火爆脾气,眼里揉不得沙子,很重视规矩,处理事情铁面无私。 “雷公”雷正,擅使大刀,五品武者,与公孙家主不同的是,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无聊之人。 每日只爱练刀,持着一口大砍刀潜入河底挥刀,不挥够五百次绝不上岸。。 镇上的百姓都说,如果哪天看到某段河面波涛汹涌,那一准而是雷公在河里练刀。 雷正喝了一口茶,摸着手边的大砍刀,声音嗡嗡作响: “我要去练刀了,你有什么事,长话短说,别打搅我练刀。” 雷正今年刚过五十,身高一米九,光头,浑身肌肉膨胀,体格比年轻人还要强健。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拎刀砍人的莽汉。 雷正的身侧,是嗜好女色的公孙向阳,这位年少时的花花公子,笑眯眯道: “你练了这么多年的刀,多久能进四品?” 雷正冷着脸道:“这与你无关。” 公孙向阳嘿道:“我得防着你啊,哪天你晋升四品,一刀把我砍了怎么办。” 龙神堡的历史比公孙世家要短,当年龙神堡先祖来雍州打天下? 没少和地头蛇公孙世家发生冲突。 双方的子弟日日争斗,闹出过不少人命,后来因为团战规模太大? 影响到了百姓? 对雍州的治安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? 雍州城官府介入其中,调停。 当然,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。时至今日? 双方虽仍有摩擦? 但都在合理范围内。 公孙向阳的一句话,打消了雷正送客的意图,这位肌肉膨胀的光头堡主? 眉头微皱: 南山那座大墓? 已经被公孙世家占据? 基于默契? 龙神堡不会再插手其中? 除非公孙世家主动邀请。 公孙向阳把墓底的情况? 以及青衣高人的事,转述给雷正。 雷正双眼瞪的滚圆,与初闻消息的公孙向阳一样,升起了门口埋了炮弹的危机感。 冷静下来后,他冷冰冰的盯着公孙家主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。” “你可以亲自下墓看看? 嗯? 如果不怕死的话。那位高人的住处我已经查出来了? 就在居酒楼。他让公孙家看牢南山? 南山太大,想要看紧了,需要不少人手。 “龙神堡和公孙家都是在雍州混饭吃? 你们不能置身事外。另外,我说的是真是假,咱们亲自去拜访那位高人,不就知道了吗。” 雷正冷哼道:“你是自己想去,但又不敢,于是拉上我壮胆,分摊风险。” 雷正握刀起身,“在这等一个时辰,我练完刀再和你去。” “你竟不把那位高人放在眼里?” “呵,高人不高人,全凭你一张嘴说!” 雷正保持怀疑态度,毕竟他既没下过墓,也没在杨白湖吃过蟹,仅凭公孙向阳的一席话,就像让他诚惶诚恐? 公孙向阳蔫儿坏,只说是高人,却没说那首诗。不然,雷正态度会端正许多。 桌边,摆放着新鲜的毒草,几枚瓷瓶,五两芝麻,许七安问店小二讨要来捣药罐,把毒草一股脑儿的丢进去捣烂。 然后倒入毒蛇液,继续“砰砰砰”的捣。 坐在窗边慕南栀抽了抽鼻子,蹙眉道:“什么味儿,好难闻。” 许七安说道:“把窗户打开通风,我在制作毒丸。” 说话间,他抓起一把芝麻撒进捣药罐里。 王妃依言打开窗户,但她并没有趁机呼吸新鲜空气,而是走到桌边坐下,骄横的拍掉许七安的手,夺过罐子。 她指尖沾了些毒液,放在小嘴里吮吸,然后“吧唧”一下,舔舔嘴唇: “这些毒草药力一般,对你没什么帮助的,蛇的毒液味儿倒是不错。” 对花神来说,毒草也是草,毒花也是花,和普通花草并无区别。 许七安直呼内行,两人就此展开探讨,像是在讨论共同喜爱的某种美食。 “我这次去地宫找古尸借了些毒液,数千年尸体中孕育的精华,它能极大程度的刺激毒蛊,使其进化。” 许七安说着,取出装了古尸毒液的玉瓶,拔开塞子。 许七安倾斜小玉瓶,黏稠的青黑色液体缓缓倒出,滴入罐子。 瞬间,捣药罐里的草渣染成了深邃的青黑,只看色泽,就能让人联想到毒性。 接着,他把捣药罐放在小碳炉上,用文火炙烤,烤到微微干燥,便停止。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团成小药丸,每天服一粒。 古尸的毒液过于猛烈,以毒蛊现在的水平,一次性无法承受过量的毒性,不然会被毒死。 小药丸团好之后,许七安把它们逐一摆在桌面,自然晾干。 空气中充满了毒素,换成普通人在这里,不超过一盏茶,定然毒发身亡。 慕南栀坐在窗边,边翻白眼,边看她在闹市街买的闲书。 这时,房门敲响,店小二的声音传来:“客官,有两位爷找您。” 许七安一愣,语气平静的回复店小二:“何人?” 店小二道:“他们一个自称公孙向阳,一个自称雷正。” 公孙向阳,公孙家的人?雷正又是谁许七安沉吟片刻,道:“请他们进来。” 他猜测公孙向阳是公孙家辈分极高之人,或是公孙家主。 按照规矩,一位得道年来八百秋的隐世高人在此,公孙家区区一个江湖势力,若要来拜访,必定是家族中德高望重之辈。 不可能派一个晚辈或家族中的小人物过来。 最次的,也得是公孙秀这种家族继承人。 至于雷正,许七安没听说过这号人物,但既然和公孙家的一起过来,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 “需要我去屏风后避一避吗?”王妃抬眸,看过来。 王妃撇撇小嘴,摇着少妇丰腴诱人的屁股,走到门口,拉开门栓。 俄顷,两个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来,接着,一个醇厚的声音,恭敬的道: “前辈,在下公孙家主,公孙向阳。” 房门推开,进来一位穿锦衣的中年男人,脸上挂着笑容,眼角鱼尾纹明显,这是习惯性的笑容造成的皱纹。 另一个老者身材魁梧,背着一口大砍刀,光头,气质凌厉,给人凶悍、不好相处的印象。 许七安缓缓点头,抬手示意:“坐。” 这一刻,他的目光温和,双眼蕴含着岁月洗涤出的沧桑,态度云淡风轻,却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严。 公孙向阳不动声色的扫过房间,目光在大奉第一美人身上一掠而去,矜持又谨慎的坐了下来。 雷正就要显得大大咧咧许多,看着许七安的目光充满审视。 他已去过地宫,只在外围转了一圈,终究没有冒险进入主墓,因此,对公孙向阳的话,始终是半信半疑。 “多谢前辈对小女的救命之恩,公孙家无以为报,定会好好守护南山,不让任何人进入墓中。” 公孙向阳也是第一次见到高人,好奇心并不比雷正轻,他隐晦的打量了几眼,没看出这位高人有何奇特之处。 雷正试探道:“前辈,那地宫里的古尸是什么身份?” 许七安声音温和:“小人物而已。” 小人物,那至少三品的邪异古尸,在他眼里只是小人物公孙向阳心里一惊,他正要说话,忽然抽动鼻翼,伴随着头晕目眩,他惊的站起身: 雷正同样站起身,后退几步,两人把目光投向桌上的黑色小丸子。 这是什么东西,仅是散发的气味,就让我无法承受公孙向阳骇然。 到了五品化劲,世上大部分毒药都能依靠强大的肝功能排毒,眼前这些毒丸子,恐怕一粒就能毒死五品。 许七安语气温和,带着歉意:“刚自制了几粒毒丸,准备当零嘴吃,这便收起来。” 说罢,他捻起一枚丸子,塞进嘴里,细细咀嚼。 吃,吃下去了公孙向阳呆若木鸡,脸色僵硬,脊背发寒。 雷正瞳孔剧烈收缩,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,惊恐的情绪在瞬间有爆炸倾向。 两位五品高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许七安,盯着他的嘴,盯着他的喉咙,看见喉结滚动,意味着那粒丸子咽进了肚子。 为什么要拿毒丸当零嘴?不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他果然是个可怕的人物,是隐世的顶级高手公孙向阳默默挺直腰杆。 公孙向阳没骗我雷正被深深震惊到了,他迅速回顾了一遍自己的态度,为自己之前的轻慢感到担忧和懊恼,害怕已经引起这位表面温和的高人的不满。 其实论真实战力,他打不过五品,除非他有办法把毒药直接灌入五品高手的肚子里。 除了毒之外,他缺乏有效的,击破铜皮铁骨的手段。 当然,武者同样也打不过他,因为七绝蛊手段诡谲,有太多的办法立于不败之地。 等我把这些毒丸全部消化,应该就能打赢五品许七安心里想着,表面依旧平静: “正好,两位就算不来,我也打算登门拜访。” 公孙向阳和雷正对视一眼,前者立刻恭敬问道:“不知晚辈有什么能为前辈效劳。” 许七安望着两人,眼神温润平静: “我想请两位帮忙,召开雍州武林大会,时间定在一个半月后。” 这是他不久前想出来的办法,与其漫无目的寻找龙气宿主,不如想办法把他们召集过来,一网打尽。 虽然武林大会面向的是江湖人士,但以人类凑热闹的天性,肯定会有家境优渥的人士过来共襄盛会。 之所以委托公孙家和龙神堡牵头此事,首先是低调,他得防备许平峰的后手,因此隐在幕后是最好的选择。 至于时间定在一个月后,则是考虑到消息的传播,以及交通的不便,雍州各地人士收到消息,再赶来雍州,肯定需要不少时间。 许七安本来想说,借雍州群雄的“势”压制古尸,这样会显得高深莫测。可转念一想,身为得到年来八百秋的高人,镇压古尸还需要雍州群雄的帮助。 于是,他淡淡一笑:“因为有趣。” 公孙向阳和雷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 “要召开武林大会,必须有吸引人的噱头” “不如这样,我们两家联合定一份雍州武林百强名单,邀请雍州各路豪杰进行笔试,订制排名,这对那些喜好名声的江湖人来说,是难以抗拒的诱惑” 公孙阳和雷正喋喋不休讨论,许七安喝着茶,含笑旁听。 半时辰后,商议出结果的两人起身告辞。 等两人离开,慕南栀看着他,一针见血的问道:“你刚才是不是在扮演魏渊?” 许七安不理会,说道:“我们明日离开雍州城,去雍州各处转一转。” 小母马被主人牵着,哒哒哒的走着,马背上拖着的,从最帅的男人变成了最美的女人。 慕南栀坐在马背上,左顾右盼,这是一个不算太富裕的小县城,不管是年久失修的街道,以及同样年久的房屋,都在昭示这一点。 行人的衣着也不够光鲜,样式和料子都比较平常。 但富阳县的黄酒,是整个雍州都出名的。 许七安这趟过来,就是来喝酒的,王妃也喜欢喝酒,于是欣然同意,两人一马,哒哒哒的走江湖,走到哪儿,吃喝就到哪儿。 途径一条小河,河上有座石板桥,白墙黑瓦,小桥流水,若是再有烟雨蒙蒙,佳人撑着油纸伞,那便完美了。 许七安牵着小母马,上了一座石板桥,忽听不远处传来惊呼声: 他和王妃一起侧目看去,上游处,一位妇人随着喝水载沉载浮,情况分外危急。 两岸的行人或指指点点,或者找到竹竿伸向妇人,试图搭救。 妇人呛了几口水,脸上扭曲,努力扑腾的想自救,但水流颇急,自身又不通水性,越扑腾,呛进去的水越多。 远处的百姓见到桥头有人,立刻高喊。 纵身跃下桥头,抓起妇人的肩膀,脚尖在水面疾点,轻飘飘返回岸边许七安脑海里完成一系列操作,然后,他纵身跃下桥头。 他砸入冰冷的河水里,奋力朝着妇人游去。 七绝蛊的七种能力中,没有一个是能飞行的。 周遭百姓这么多,许七安打消了在众目睽睽之下,利用暗蛊救人的想法。 有时候,粗鄙的武夫,也能比别得体系更优雅捞起落水妇人的刹那,许七安心里涌起这样的念头。 一个老汉站在岸边,朝许七安伸出竹竿。 在老汉和路人的帮助下,许七安抓住竹竿,和妇人一起被拉上岸。 她脸色苍白,五官竟颇为不错,是个极有姿色的小妇人。 妇人吐出一大口水,昏沉的神智得以恢复,但她并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,反而痛哭起来。 “让我死吧,死了干净,求求你们了” 小母马踩着优雅的小碎步,驮着王妃,小跑过来。 它打了个响鼻,轻轻蹭着许七安的脸。后者不停的抚着它的脖颈,将它安抚。 王妃则解开挂在马背上的包裹,抓出一件青袍递给许七安,而后,她看一眼小妇人,略作犹豫,把自己的棉衣也取了出来。 “穿上吧,感染了风寒,救人也白救了。” 深秋季节,雍州的气候阴冷到骨子里,人刚从河里捞出来,不及时更换衣物、取暖,一旦染病,死亡率还是很高的。 “老汉家就在前面,到老汉家去换衣裳吧。” 许七安抱着干净的青袍和棉衣,作揖道: 当即牵着马,拽着小妇人,跟在老汉身后。。 周围的百姓依旧在议论,指指点点,或说八卦,或感慨张跛子的媳妇命大,遇到了一个水性好,又愿意在大冷天不顾感染风寒,跳水救人的。 走了百米不到,老汉拐入铺设鹅软石的小巷,推开黑色的,布满腐蚀痕迹的木门。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,头顶是四方天井。 小妇人此时已是脸色铁青,嘴唇发白,浑身不停哆嗦。 如果许七安还是武夫的话,气机渡送,很容易就能驱除她体内的寒意。 但气机属于武夫的专利,在中低品级时,各大体系中,只有武夫能施展气机。 到了高品,其他体系随着肉身的增强,也能施展气机,但远无法和武夫相比。就如力蛊?到了丽娜的层次?她可以主动炼精化气,以肉身为主?气机为辅?更好的发挥战力。 “带她去换衣服吧。”许七安把大包裹取下来,丢给慕南栀。 王妃紧紧抱在怀里?看了小妇人一眼,悄悄把那件漂亮的棉袄塞回包裹?取出一件不怎么漂亮的棉衣。 刚才草率了?一不小心拿了件好衣裳 望着两人进了主卧,许七安在老汉的引导下,去偏房换衣裤。 老汉一愣?纳闷道:“怎么滴?后生你还害羞?” 不,我是怕吓到你许七安歉意的笑了一下,看着老汉没说话。 老汉便把干净的汗巾放在桌上,退出房间。 许七安解开袍子,脱下里衣?他前腹、后背各有四根钉子潜入血肉,伤口暗红?狰狞可怖。 他的头顶百会穴,更有一根钉子封住了元神。 封魔钉封印了他的修为?包括气力,如今空有三品武夫的皮实?但挥不出足够的力量?便是想靠肉身坚硬这个特点来杀人都难以办到。 换好一套干爽的衣裳?许七安和老汉坐在简陋的堂内,烤着炉火,炉上架着一壶黄酒,两人闲聊着。 “老人家,家里就你一个人住?” “老伴去年走了,有一双儿女,女儿嫁到外乡,好多年没回来看过我了。至于儿子” 老汉停顿了一下,略浑浊的眼里闪过无奈: “前些年水患,庄稼全没了,为了一家人填饱肚子,他随猎户上山打猎,失足跌落悬崖,摔死了。” 许七安自己是经历过大悲大痛的人,所以不会去说“节哀”之类的话。 这时,老汉提起酒壶,笑道:“这酒温到刚刚好便成,沸了,味儿就散。后生,尝尝。” 许七安倾倒酒壶,喝了一口,眼睛一亮,味道鲜甜醇和,酸苦辣涩皆有,却又恰到好处。咽下酒液后,唇齿间馥郁芳香久久不散。 京城好酒数不胜数,但这种酒,他确实第一次品尝。 这时候,再来一盘白切鸡和咸煮花生就好了许七安心里遗憾的想,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客栈住下来,和王妃畅饮到天明。 老汉满意的点头,见他一副回味悠长的模样,满脸褶皱的脸露出笑容。 “听后生的口音,不是雍州本地人吧。” 老汉肃然起敬,道:“原来是京城人士,难怪,后生和你媳妇儿,真是郎才女貌。” 喂喂,老人家你说这话良心真的能安么许七安心里吐槽。 恰好这时,王妃和小妇人出来,后者脸色依旧苍白,纤细窈窕的身子因寒冷而微微发抖。 老汉招呼两人过来烤火,许七安从王妃的脸色里看到了异常,似是极力压制怒火。 许七安把酒壶递给小妇人,示意她喝一口暖身子,然后扭头看向慕南栀。 老汉叹息一声:“张跛子是不是又去赌了?” 见状,老汉评价道:“看来是日子没法过了。” 小妇人摇摇头,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。 慕南栀小脸阴沉沉的说:“她男人把她送人了” 送人是委婉的说法,事情是这样的,小妇人的丈夫叫张有福,是个跛子,因为残疾的缘故,干不了重活,家境一直贫寒。 偏张跛子是个眼高手低之人,不甘心过苦日子,于是沉迷赌博。 几年下来,本就不富裕的日子愈发的过不下去。 赌博十赌九输,张跛子并不特殊,不但输光家财,还欠了一屁股的债。 其中最大的债主是一个叫朱二的大混混。 朱二串通赌场,榨干了张跛子的钱财,而后借钱给他,九出十三归。 其目的并非为钱,而是看上了张跛子的媳妇,也就是眼前的小妇人。 他以债务威逼,要求而张跛子把妻子典当给自己,何时能还上钱,何时再来带回妻子。 走投无路的张跛子无奈答应,签了契约。 小妇人昨日被朱二带走,被迫委身于他,今晨趁着朱二沉睡,偷偷逃了出来,欲跳河寻短见。 老汉听完,又叹了口气,似乎早就料到张跛子迟早走到这一步。 典妻在大奉南方颇为常见,日子太平时还好,一旦遇到天灾,典妻风气就会盛行。 对于这样的风气,律法是严令禁止,但官府对此通常是睁只眼闭只眼,采取默许态度。 许七安再次审视小妇人,确实长的标致,气质柔柔弱弱,很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。 慕南栀频频用目光示意,询问许七安如此处理小妇人。 “你丈夫欠那个朱二多少银子?” 小妇人抬头,怯怯的看他一眼,低声道:“三十两。” 三十两银子不少了,在京城,这是殷实人口一年的收入。而在富阳县这样的小县城,三十两银子足够买一个大宅子。 不过赌钱的话,就不能这么算了。 如果小妇人没有骗人,朱二和赌坊串通杀猪,那么三十两银子其实是一分都没出,空手套白狼,套了一个娇媚的良家小妇人。 老汉低声道:“这个朱二是县里臭名昭著的大混子,与县长的内侄是拜把子的交情。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人。县里最热闹的那片街,都要给他交保护费。 “不满他的人很多,但害怕他的人更多。上头有县长罩着,他可以无法无天。” 而且还很聪明,会有“合理”的手段欺男霸女许七安心里补充了一句。 “俗话说好人做到底,你现在有两个选择:一,你丈夫欠朱二的三十两,我们替你还了,你回去和你丈夫继续过日子。 “二,契约不合律法,我替你摆平,但你要和你丈夫和离。事后给你一笔银子,你回娘家也好,去别处也罢,都随你。” 小妇人垂着头,细声道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哪还能回娘家,小女子是本地人,出了县,哪里去讨生活?” 当即给小妇人留了三十两银子,牵着小母马和慕南栀离开老汉家。 “后续有什么问题,到县城最好的客栈来找我。 “老人家,酒不错,谢谢款待。” 老汉目送他们离去,回到屋子,愕然发现,那位后生方才坐过的地方,留了一锭官银。 老汉这辈子都没见过份量这么足的银子。 满脸横肉的朱二坐在堂内,脸色阴沉,朝着堂里的下属喝道: “把那小娘皮给抓回来,给脸不要脸,以后就留在宅子里给兄弟们泄火。讨不着媳妇的兄弟这么多,正好物尽其用。” 那小娘子的滋味他已经尝过,朱二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人。 虽说契约里并不容许他这样处置,但那跛子一贫如洗,别说三十两,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。 这女人从今以后就是他的,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。 朱二很满意下属们的反应,认为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,极大的笼络了人心。 这段时间以来,朱二觉得自己时来运转,这主要表现在四方面,一,他在赌坊赌钱,赢多输少,这里指的是没有出千的情况下,纯粹是手运滔天。 二,他经营的几个铺子,产业,生意突然变好,红红火火。 三,原本态度不冷不热,一边收取贿赂,一边又看不上他的县老爷,忽然转了性子,与他称兄道弟。 从赌场方面下套,榨干张跛子,而后以债务逼迫,把小娘子收入房中的主意,就是县老爷提点的。 要不然,按照朱二的性格,他更喜欢霸王硬上弓,然后威逼良家女子服从。 县太爷不愧是读书人,想的法子滴水不漏,没有任何后遗症。 四,手底下的兄弟们对他愈发的敬畏、忠心。 财力和势力急剧膨胀的朱二,甚至动了去雍州城闯荡的想法。 相比起雍州主城,富阳县这个小小县城,又算的了什么朱二收敛发散的思绪,思考着寻个怎样的礼物送给县太爷。 女人直接从选项里剔除,县太爷会缺女人? 银子也剔除,因为银子一直有送,且不够有特色,无法展现出他的心意。 这时,一名下属匆匆进来,道:“二爷,张跛子和小嫂子来了,说是来还钱。” 还钱?朱二一愣,差点以为耳朵听错,沉声道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 俄顷,走路一瘸一拐的瘦弱汉子,拉着一个姿容俏丽的小妇人进来,小妇人怀里鼓胀胀的,紧紧护着。 她脸上有几处淤青,似乎刚挨过打,但依旧抱紧怀里的东西,不曾松懈半分。 朱二没有搭理,而是看向小妇人,眯着眼道: 小妇人又紧了紧怀里的东西,有些畏惧,又强行壮胆的模样:“我们是来还钱的,契约呢?” 小妇人把布袋子取出来,里面装着三锭官银,每锭十两。 官银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,倒不是说没资格,而是“面值”太大,普通百姓一般用铜钱和碎银居多。 小妇人吓的一抖,张跛子连忙说:“一个外乡人给的。” 当即,他把事情说了一遍,小妇人回去后,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张跛子,张跛子当时的想法并不是还债,而是拿着银子去赌。 但这个典当出去的媳妇死命护着,他本就瘦弱,腿脚不便,一时竟抢不过来。 外乡人,有钱朱二目光一转,忽然拍桌怒喝,道: “贱人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趁我睡觉,偷我的银子。把他们两个绑了关到柴房。” 张跛子夫妇脸色大变,哭闹着被拖了下去,关进柴房。 下属嘿嘿道:“张跛子哪来的三十两?说出去都没人信,必是从二爷这里偷的。” 一名下属露出垂涎欲滴之色,刚才朱二说得话,他们可是记在心里的。 “急什么,人都关起来了,害怕逃走?” 朱二皱眉,训斥道:“没出息的东西。你去查一查那个外乡人,看是什么来路。嘿,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十两,就能拿出三百两,甚至更多。” 县城最好的客栈里,许七安手里拎着一壶酒,刚温过的酒,让酒壶也增了几分暖意。 王妃坐在桌边,手边也有一壶酒,酒里泡了姜丝,香料,她酒量不好不坏,喝了几口后,脸蛋酡红如醉,倒是有了几分娇媚。 “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” 王妃大赞,侧头看他:“下面呢?” 许七安没好气道:“下面没了。” 他慢悠悠的喝着酒,“待会儿我去那个小妇人家里瞅瞅。既然帮了,就帮到底。” 王妃感慨道:“其实不该管,这一路走来,破事一大堆。”🎷不是吧不是吧,那个被金莲道长誉为“将来与我有极深渊源”的女人就是她?!详情

猜你喜欢

  • HD

    在线看奇遇人生第二季

  • HD

    凹凸世界第二季抢先看9

  • HD

    落笫骑士第二季多久出

  • HD

    动画片 三只眼

  • HD

    天才第二季 ed2k

  • HD

    游戏的法则第二季韩网

  • HD

    北极圣诞老人动画片

  • HD

    超级演说家第二季队员

  • HD

    变形小雷第二季23集

  • HD

    我的女神第二季日语版

影片评论

评论加载失败,请刷新...